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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放開她,宮裡不能濫用私刑,有什麼事,請皇上和皇後來做主。”元曦還想講道理,但心裡明白,這架勢,道理是講不通瞭。索綽羅氏走上前,攔著元曦道:“你以為我有多大的膽子,勸佟貴人還是識相一些,寧貴人她得罪的人是誰,難道你真的不知道?”元曦當然知道,除瞭皇後,還能有誰。“我們也不過是給自己尋一條活路,今天這藥她不喝,明兒在坤寧宮,便是我們來喝。”索綽羅氏轉身呵斥太監宮女,“還愣著做什麼?動手啊。”似乎預料到寧貴人會掙紮,他們預備瞭很多的藥,便是按著寧貴人,撬開她的嘴巴,硬往嘴裡灌。“你們要是毒死她,皇上也不會放過你們的。”元曦大聲道,“快住手,你們不想活瞭嗎?”索綽羅氏冷笑道:“誰要毒死她,不過是……啊呀,說起來,佟貴人還真是有恃無恐,皇上連碰都不碰你,你壓根兒用不著吃這藥,怪不得皇後娘娘根本沒把你算進去呢。”“什麼意思?”“你自己想啊。”元曦懶得理會,沖上前要拉開他們,索綽羅氏攔住她道:“佟貴人,你惹的人可不是我,別怪我對你不客氣。”佟傢的兒女,從小舞槍弄棒長大,元曦雖然沒被額娘允許學功夫,那也絕不是那些深閨小姐般文雅孱弱。她用力推開索綽羅氏,要去救寧貴人,兩個太監立刻趕來阻擋,元曦呵斥道:“你們誰敢碰我?”那兩個人愣瞭愣,可索綽羅氏卻在一旁叫囂:“發什麼呆,把她拖出去。”元曦一轉身,手中寒光掠過,那手指長短的小刀便抵在瞭索綽羅氏的脖子上,尖端的刺痛讓她感受到生命的威脅,頓時大呼小叫。元曦卻冷靜地說:“你再亂動,割斷你的脖子,可就沒命瞭。立刻讓她們停手,快點!”她指尖稍稍用力,索綽羅氏的脖子上便冒出瞭血珠子,嚇得她魂飛魄散,大聲喊著:“住手,你們立刻退下。”院子裡本是鬧得雞飛狗跳,此刻頓時靜下來,寧貴人如被暴風雨襲擊過,狼狽不堪地癱倒在地上。她的宮女爬到她身邊,哭著問主子有沒有事,寧貴人卻用手指摳著喉嚨,拼命幹嘔,想要把湯藥吐出來。“你放開我,佟元曦你瘋瞭嗎,你一個宮嬪竟然敢帶著匕首?你要刺殺皇上嗎?”索綽羅氏回過神來,大聲道,“你不會有好下場的,快放開我。”“石榴,去請蘇麻喇姑姑來。”元曦拽著索綽羅氏,威脅她,“閉上你的嘴,不然我讓你這輩子都沒法兒再說話。”平日裡,大傢都隻當佟元曦傻乎乎好欺負,可佟夫人對東莪說過,她傢女兒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,不過是少瞭幾個心眼。此刻的佟元曦,就是巴爾婭口中的將門虎女,把所有人都唬住瞭。但是元曦也想到瞭,這匕首果然是麻煩,國維那傻小子,若是被阿瑪額娘知道緣故,弟弟會不會被打死?很快,蘇麻喇趕到瞭,一進門就見元曦雙手鎖著索綽羅氏的脖子,地上癱倒著寧貴人,一院子的人僵持著。來的路上,石榴已經利索地把事情告訴瞭蘇麻喇,她此刻便道:“佟貴人,您可以放手瞭,奴婢來瞭,誰也不敢再亂動。”元曦頓時松瞭口氣,松開手推開瞭身前的人,她也覺得腿軟,往後踉蹌瞭幾步。“姑姑,蘇麻喇姑姑……”寧貴人嚎啕大哭,哭得撕心裂肺,那一聲聲的絕望,催人心肝。所有人被帶到瞭慈寧宮,元曦的匕首也被收繳瞭,她一個人站在宮簷下等,不多久,皇帝便帶著皇後匆匆而來。福臨見到元曦站在門前時,不自覺地蹙緊眉頭,在元曦看來,皇帝那一瞬的眼神,就如之前訓斥她的:“怎麼什麼事兒都有你。”不過她已經心如止水,無所謂瞭。今天這事兒,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對不對,但是看著好好的人被折磨被灌藥,她若沒看見,最多事後唏噓幾聲,可撞見瞭,她無法袖手旁觀。錯就錯吧,還能怎麼樣,反正她做什麼都是錯,莫說別人厭煩瞭,她自己都習慣瞭。太醫們為寧貴人診脈,詢問索綽羅氏給寧貴人灌的什麼藥,那小貴人到瞭慈寧宮就嚇得幾乎要尿褲子,哆哆嗦嗦把什麼話都說瞭。前陣子傳說,巴結皇後的貴人們,都發誓絕不給皇上生孩子,還真有這麼一檔子事,皇後煞有其事地弄來瞭絕子藥,命她們一個個都喝下去。她們自然是不敢喝的,在坤寧宮哭得如喪考妣,孟古青便放瞭她們一碼。可她們為瞭向皇後表明忠心,竟說可以給寧貴人喝下試試看,且寧貴人在她們當中算是得寵的,要是往後生下皇子還瞭得。於是就有瞭今天這一出,索綽羅氏和寧貴人一道住在翊坤宮裡,但兩人處不到一塊兒,寧貴人和皇後結瞭梁子,索綽羅氏一直擔心自己會被殃及。那日在坤寧宮被旁人一起哄,就應下瞭。這些,都是索綽羅氏的招供,玉兒帶著福臨和孟古青到內殿,冷靜而威嚴地問孟古青:“有這些事嗎?”孟古青臉色鐵青,一顆心跳得飛快,張口就解釋:“可是……”玉兒呵斥道:“我就問你,有沒有這件事。”孟古青點瞭點頭:“有,是我讓她做的。”福臨正要發作,便見母親一巴掌飛過,扇在瞭皇後的臉上,聲音響得刺耳。孟古青猝然挨打,頓時呆若木雞,福臨也怔住瞭。玉兒目光如刃,看著並不急躁:“這一巴掌,是替你阿瑪吳克善打的,怪他沒教好你。今天,我還能給你面子在這裡打你,再有下一次,就沒什麼面子可談瞭。”福臨跪下道:“額娘息怒,額娘息怒。”玉兒問:“這件事,你來管,還是我來管?”福臨拉著孟古青一道跪下,他道:“額娘,我一定好好訓誡皇後。”他怒視著孟古青:“你真的寧貴人下瞭虎狼藥?”孟古青捂著臉哭道:“就是太醫給我開的暖宮藥,我隻是嚇唬嚇唬她們……我就是想嚇唬她們?福臨,我沒有……”玉兒轉身見跟進來的蘇麻喇,蘇麻喇忙去轉告太醫,太醫辨別瞭殘留的湯藥,也在翊坤宮裡搜到瞭藥渣,的確不是絕子的虎狼藥,總算有驚無險。寧貴人被送回翊坤宮,索綽羅氏和一幹太監宮女都被關押,哭泣的皇後被蘇麻喇和塔納送回去,那一巴掌,把她什麼心氣都扇掉瞭。元曦反而像個事外之人,站在宮簷下等瞭半天,也沒人搭理她,可她又不敢自己走,隻能繼續等。天色越來越黑,慈寧宮內殿裡,福臨還跪在玉兒的跟前,玉兒再三道:“你跪安吧,是額娘的不是,沒替你看好後宮,倘若你皇額娘還在,一定不會出這樣的事。”福臨叩首道:“額娘這樣說,兒子無地自容。”玉兒見到一邊茶幾上,還放著小匕首,那手指長的刀刃,寒光陣陣,怕是什麼削鐵如泥的利器。佟圖賴府裡有那麼一兩件厲害的兵器,也不稀奇,就是不明白,元曦那孩子,怎麼會隨身帶著利器。“這是佟元曦隨身帶的匕首,她為什麼會帶,之後該如何處置,這件事交給你瞭。”玉兒把匕首塞給福臨,攙扶兒子起身,平靜地說:“不是額娘偏心,也不是幫她說話。你總覺得那兒都有她的事,可福臨你想過沒有,明明是先有是非才有她,倘若這宮裡太平無事,和她又有什麼相幹?弄成這樣,是我之過,你之過,更是皇後之過,她不過是老實的孩子。”福臨看著手裡的匕首,也漸漸冷靜,實在覺得莫名其妙,抬頭問額娘:“她為什麼帶著刀?”玉兒苦笑:“那孩子傻乎乎的,你自己去問吧。”福臨走到外殿,在宮簷下見到佟元曦的身影,朝吳良輔一揮手,吳良輔趕緊去把佟貴人請進來。元曦見瞭皇帝便行禮,福臨把匕首丟在她面前,元曦立刻跪下瞭。“哪裡來的?”福臨問,“佟圖賴給你的?”元曦在門外就想好瞭,老實坦白比撒謊好,錯就是錯瞭,任何懲罰她都願意,但若撒謊,指不定牽扯出更大的麻煩,害瞭爹娘。她平靜地解釋:“是臣妾的小弟弟,他才九歲不懂事,去年臣妾進宮的時候,臨上轎前,他就想把這個塞給臣妾,怕臣妾在宮裡被人欺負,被傢人攔住瞭,還鬧笑話瞭。可今天他又塞給臣妾,但錯不在他,是臣妾揣在懷裡忘記瞭,稀裡糊塗地帶進來。原本想到景仁宮找個地方埋瞭,妃嬪不得私藏利器,臣妾是知道的。”“進宮沒人搜你?”福臨惱道。“是,他們沒搜,就讓臣妾直接進來。”元曦道,“皇上,您還是要加強宮門關防才是,下回再放一把刀進來,就不知道會不會闖禍。”福臨惱瞭,俯身來盯著佟元曦:“你在教朕,在指責朕治下不嚴?”元曦咽瞭咽唾沫,怯然搖頭:“臣妾不敢。”“今天的事,你沒有做錯,朕不怪你,不能縱容內宮有私刑,你做得很對。”福臨冷靜下來,嘆氣道,“可你也真是麻煩,什麼事都能卷上你,還攜帶利器進宮,你要刺殺朕嗎?”元曦張口卻說不出話,她連”弒君“、”刺殺“這幾個字都不敢說出口。福臨喊來吳良輔,命他把匕首送回佟府,親手交給佟圖賴,告誡佟傢的人,下不為例。元曦見皇帝如此態度,頓時安心,知道是沒事瞭,便懇求:“皇上,我阿瑪的脾氣,會把弟弟打死……他還是個孩子。”福臨見她滿眼對兄弟的擔心,不禁想到自幼姐姐們對他的呵護照顧,佟傢的兄弟姐妹相親相愛,是多好的事。“告訴佟圖賴,朕厭惡私刑,就算傢有傢規,別把人打死瞭,佟國維也是朕的小舅子。”福臨隨口吩咐吳良輔,“去吧。”他朝元曦伸手:“起來,別怪朕狠心,你弟弟不懂事,那就該有人教。既然之前都有過一回瞭,如今再犯,那就是沒教好,挨打也是活該,朕不會讓佟圖賴把他打死。”元曦松瞭口氣,似乎沒意識到皇帝朝她伸手是要攙扶她一把,自顧自就爬瞭起來。福臨伸瞭半天的手被忽視,沒好氣地收回瞭身後,嫌棄地打量元曦:“下次再有這樣的事,到瞭宮門前,就主動把利器交出來,你這下,是要把守城的侍衛們也得罪嗎?”元曦抿著唇,老老實實聽訓誡。福臨道:“還有,之後若有人提起,你就說是拿的花剪,別提什麼匕首。宮門關防的事,也無須你操心,攜帶利器進宮的事,出瞭慈寧宮不許再對任何人提起,包括巴爾婭在內。”宮簷豆奶app新官网